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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易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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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玉和師父他們離開以後,就剩下我還有神婆和喬先生在原地守著。我們剛看著他們離開,喬先生就催著我們進屋關上門。

“這裏是陣法中很重要的位置,你們也要守好,免得出事。”喬先生邊說,邊拿了自己準備的符箓和一些我們也沒見過的施法道具出來,緊接著動作迅速地在客廳裏布置起來。

“這是什麽陣法?”不止是我奇怪,神婆也完全沒摸著頭腦,這見到喬先生一個人忙碌著,我們在一旁不知所措。

喬先生擡頭笑了笑說:“這是我自創的,守陣很厲害,應該能派上些用場,至少發生什麽事也能支撐一會兒,等著他們出來。”喬先生說著,繼續低頭忙活了,他動作很熟練很快,在地上撒上朱砂畫出星陣。

“需要我們幫忙嗎?”神婆問。

喬先生擺了擺手:“沒事。對了,剛才我在每個房間放了鈴鐺和符箓,你們去看看還有哪兒缺的,吧這些放在房間的東南角。”

他說著,便從包裏掏出一個袋子遞給我們。我和神婆接過,依照他的話去放東西了。

雖然有這些事分散我的註意力,但對離玉的擔心還是很快又讓我出了神。放東西幾乎是被神婆帶著走的,看到這些東西我就不由自主想到離玉,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全度過。

“你發什麽呆啊。”神婆皺眉,晃了晃我,這才讓我回過神來。

“沒什麽,就是擔心他們……”

神婆一笑,似乎並不為此苦惱,更沒有像我這樣頹靡的。

“擔心什麽,要不待會兒你去睡一覺吧,等他們回了我就叫你起來。”

我扯著嘴角笑笑:“我哪兒睡得著啊。”

神婆一嘆:“沒想到你也有這麽一天啊……”神婆說著,突然湊了過來,“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的。”

我迷惑地皺眉,看著她:“什麽意思啊?”

神婆往外頭看了一眼,湊到我耳邊說:“前些時候爺爺托夢給我,他告訴我,之前我們見到的書裏面有些記載被刻意遺漏了。”

“遺漏了什麽?”

“遺漏了陣法裏還有一條秘密逃生的路。”神婆說著,向我眨了眨眼睛。

我覺得奇怪:“也就是說陣法裏還有另一個出口,可這有什麽……”

“不是逃生的路,是逃生的門,只能用一次,如果下面發生意外,他們可以打開那扇門出來。但陣法會從此關閉。”

“這麽簡單,那之前怎麽不說,我們直接打開那扇門不就成了?”

“哪兒有這麽好的,一旦陣法關閉了,這兩個村子也會慢慢變成荒蕪之地,恢覆到很久以前的狀態。”

“什麽叫以前的狀態?”

“就是陣法布下之前,這村子荒涼貧瘠的狀態。而且怕是不止這樣,如果只因為這個,不可能費這麽大的力氣做一個陣法,下面必定要藏著什麽東西,所以那是無奈之舉。”

我嘆了嘆:“這不是白說了麽……萬一把那玩意兒放出來了可怎麽辦。”

神婆勾住我繼續往裏面走,再次壓低了聲音說:“自然有人要去解決啊。”

“你是說……”

我準備說容曦,神婆趕緊捂著我的嘴。我瞅了瞅她,總覺得這家夥神神秘秘的很是奇怪,便回頭看了看,見喬先生並沒有在,便也小聲問神婆。

“喬先生有什麽不對麽?”

神婆挑眉一笑:“不錯啊,終於發現了。”

我戳了戳神婆:“快說!”

“喬先生沒和我一塊兒來,他已經去陸家宅子那兒守著了。”

“那這個人……”我猜測應該是嚴青,不知是用了易容術還是什麽法子讓自己成了喬先生的模樣。

神婆點頭:“不用猜了,待會兒我們就當不知道,用不著管他,他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。”

“嗯。”我又看了看手上的東西,“這些東西還要放著麽?”

“當然要放。”神婆說著,又扔下一對,“畢竟在這事兒上我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啊。”

我們放完東西,便返回客廳,這時嚴青已經做好陣法,還是以喬先生的模樣,我見他便不由得打了幾分打量,想看出這家夥是用了什麽易容法。雖然我和神婆一直也降妖除魔的,這易容的事聽說過不少,但還沒真正見過,更沒有自己用過,見到了這麽神乎其神的當然會忍不住好奇。

看了一會兒嚴青,我也不能露陷了,便又看向他做的陣法。

“喬先生,這陣法您是怎麽研究出來的啊?”我說著又擡頭繼續打量,“我以為您應該和白安一樣,至少也是往佛家的,沒想到還能自己創陣法,倒是像陰陽師了。”

嚴青笑笑,走到一邊坐下。

“也算是陰陽師常用的辦法吧。”

我點頭,也沒有再多問,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他臉上的痕跡來。也就懶得繼續找了,若是被發現了反而麻煩。

這一晚很是難熬,我又擔心離玉,這兒又坐了個麻煩人物,著實是煎熬得很。

到了淩晨兩三點的時候,外面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,我便開始著急起來。

“這都這麽久,怎麽還沒有回來啊……”我說著,便起身往窗外去看,但外頭依舊一片漆黑,連風都不在動了,沒有聲音也沒有吹著樹葉搖晃的影子。

神婆過來拉了拉我。

“別擔心了,這才多久啊。就是他們熟悉下面的路線,進去也得好幾個小時呢。這會兒最快不過到了陣法裏,沒準還進不到最後一重門,我們就先好好兒守著吧。”

我嘆了嘆,心裏總是憋了一口氣似的,難受得很。

這時嚴青似乎也有些,不時地往窗外看,手指不時敲敲桌面,都沒心思管我們了,要換做真的喬先生,這會兒肯定是極其淡定地安慰安慰。顯然嚴青是在擔心容曦。我看了看他,心裏還是會奇怪,這家夥分明也下去過,怎麽這會兒比我還急的樣子。

我看看他,又看看他一直敲著桌面的手指,不由得心裏暗暗驚訝。這家夥手還挺好看啊!骨節分明,手指纖長幹凈,而且很白很精致,完全不像是個中年人的手。怎麽以前就沒有註意過?

嚴青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,轉頭看了看我,我只好幹幹地一笑:“喬先生,您怎麽比我還急似的。”

嚴青頓了會兒,神色卻還是十分自然,他笑道:“這一下去就是三個人,我當然著急了。”

我點點頭,又故意岔開了話題道:“這要是白安也下去了,您不是更著急了。”

神婆也跟著搭腔:“對啊,不過說來這會兒白安和慧恒法師不知道到了哪兒,有沒有找到洛芩的老窩。”

“這才幾天,就算找到了應該也還沒有開始行動吧。”

“只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到解決了,洛芩也是個大麻煩,如果她回了老窩修養好了,說不定會發生什麽……”

這麽瞎聊了會兒,便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,嚴青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,沈默了好一陣子,接著沈沈開口道:“光守著這一處只怕行不通,待會兒還要有人過去接應,我現在過去出口處守著,有什麽事也好做準備,你們呆在這裏不要動,如果屋子裏的鈴鐺響了,千萬守住陣法。”

我和神婆都不由得楞了楞,嚴青居然會安心地將陣法留給我們守著自己跑出去?但見他這模樣實在急得很,我回過神來便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
話音剛落,嚴青就迅速起身幾乎是半跑著離開了。不多會兒,外面就傳來一陣車子開動的聲音,很快又恢覆寂靜。

“怎麽看起來比我們還要著急啊……”我納悶地自語。

神婆卻是一聲輕笑,還帶了幾分嘲諷:“我看那容曦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,嚴青怎麽也是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兒了,看他這著急模樣,肯定和容曦不只是師徒關系吧。”

我也覺得嚴青這著急模樣,實在不像是對師父的樣子,但是又有哪兒不太對勁,可一時也想不出來。

我轉向神婆問:“你沒覺得哪兒不對麽?”

“嗯?”神婆有些莫名其妙,“哪兒不對勁啊?這兒哪兒都不對勁啊,你說哪兒?”

我黑線了一番,想了會兒問她道:“你還記得嚴青的手長什麽模樣嗎?”

神婆好笑:“你神經病啊,我沒事兒盯著人手看幹嘛!還是個四五十歲老頭子的手。”

“那你到底有沒有註意過啊?”我有些著急起來。

神婆盯著我,好一會兒問:“有什麽不對嗎?”

“你回答我就是了,在這次之前,你見過嚴青的手什麽模樣?有很肯定的映像沒有?”

神婆嘖了一聲,摸著腦袋想了片刻才說:“有那麽一點兒,前幾天被他們困住的時候嚴青攔著我和簡明,簡明推搡他的時候我掰了他的小指。就是個普通中年人的手,皺紋比一般人還多點兒,而且手上受了傷有疤痕。”神婆說完又看向我,“你問這個做什麽?”

聽她說完,我心裏有些緊張,更加不安起來。

“那個人不是嚴青……”

“什麽!?”

“剛剛那個假裝喬先生的人,不是嚴青。”我看向神婆,“那人的手明明就是個年輕男人的手,而且保養很好,也根本沒有什麽傷疤。”

“看來是容曦的正牌男友啊。”神婆表情不知是好笑還是生氣,“我還以為他們那麽厲害,又能降妖除魔,還會陰陽法術和易容術……”

“但剛才那個人明顯是很懂得後面兩種的。”我嘆了聲,“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去了哪裏,看他的樣子,應該是往入口去了。”

神婆一哼:“去了也沒用,他們沒從那兒進去,也不一定會從那兒出來。而且現在過了時間,除非有人從裏面打開門,不然他也找不到他們的。”

我疑惑地看著神婆,她淡定了許多,抱著胸道:“為了避免容曦跟著,離玉和丘大師是在簡明和琴兒進去之後,從陸家進去的。容曦不會把簡明怎麽樣,為了見到離玉,她肯定要跟著簡明一起進去等他們會面。”

“原來是這麽準備的……”我想起離玉方才的欲言又止,心裏又是抱怨但也稍微安心了些。容曦沒有在中途攔下他們,只要進了陣法離玉和師父他們肯定占優勢。

神婆坐到我身邊來:“看來剛剛我誤會了啊,我說呢,怎麽嚴青這麽緊張他師父了。原來是小男友啊……不過那家夥只怕也挺麻煩,要是讓他找到了他們就……”

她這麽一說,我也不由得警惕起來。

“他肯定要幫著容曦對付離玉的,而且這家夥底子多深我們也不知道,要不要追過去……?”

“你傻啊。”神婆戳了戳我,“追過去不就暴露了?”

“那又怎麽樣?他要想容曦安全出來,不也要靠我們才行?”

神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,微微一瞇眼。

“你瞪著我幹嘛?”

“嘖嘖,沒想到啊,你居然也變得這麽陰險了……”說著她一把摟住我的胳膊,“以後不能叫你傻子了,是個小狐貍了啊。”

“你少來,等你們家簡明也有什麽事兒,你就知道了。”

神婆嘆了嘆:“行了行了,我們要想想辦法,不能讓他們得了先機。”神婆走向陣法,摸著下巴仔細觀察了一陣,“這家夥能創造這麽厲害的陣法,只怕實力不在容曦和丘大師之下,不過他似乎對這方面又不是特別了解的樣子,也說不準他的能力,嘖,真是煩人……”

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他都畫出這陣法了,還能不厲害啊?”我走到陣法外看著,只覺得這家夥真是不容小覷。

神婆搖頭:“不見得。”她蹲下身來,“雖然這陣法厲害,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厲害人物,而且他看著也不像是和我們一樣專業的,這個陣法是陰陽師用的,看著有些眼熟,可能是他祖上傳下來或者從哪兒得知的。還有這家夥懂得易容術,一般來說,做我們這一行不太會接觸到這個才是,既然他會,而且精通,必定是身份或者什麽需求,何況現在易容術沒什麽人知道了,甚至見過的人也不多,可以推測他應該是個少有人知的角色,或者像容曦本身一樣名聲在外,但沒什麽人見過真面目的人。但我們所知道的幾個人差不多都見了個遍,所以這家夥是前一種人物的可能性更大……”

神婆這麽說著,我也想通了些。

“而且他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容貌,那幾乎可以肯定根本不是我們這一行的,否則以這個陣法和他與容曦的關系,不可能連我們都完全沒有聽說過。”

神婆點頭:“嗯,但他到底是個什麽人物,就很難確定了。”

“什麽人會流傳到陰陽師的陣法,又懂得易容術?”

“不一樣是傳下來的。”神婆抱胸,“這陣法還有可能是容曦告訴他的。”

“可若是毫不相幹的人,不可能畫得這麽精準,至少他也是懂得些許的。”

“也許……他和容曦是青馬竹梅什麽的?”

“這倒是很有可能。”我摸了摸腦袋,“而且看他的手還有剛剛行動的速度和身形,比容曦差不了多少。”

神婆笑笑:“不錯啊,還有這麽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,難怪……那次困住我們扮作我和簡明的時候,看得我跟照鏡子似的,還以為活見鬼了。”

“那不是他們用法術做出的幻覺啊……”我楞了楞,還以為是容曦神通廣大做出的幻境呢。

“幻覺哪兒那麽真實啊,再說了,她容曦怎麽也是個人,能用陣法困住我們這麽久已經夠厲害了,哪兒有人能把自己變成別人的。”神婆擠眉,“剛還誇你呢,真是帥不過三秒。”

我一嘆:“得了吧,這些事兒反正也無關緊要的,你想到那男孩兒是個什麽人物了麽?”

神婆搖頭:“你以為我百事通啊,這麽個人物,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。”

“那至少能肯定,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進去陣法幹擾離玉他們的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就成了。”

我說著,往屋外去看了看,外邊依舊是一片黑暗,也不知道剛剛那人是怎麽找到路的,他似乎並沒有拿電筒,甚至手機都沒有拿出來,而且……

“神婆。”我拉過神婆,“你車鑰匙在麽?”

“啊?”神婆眨了眨眼,“我的車不是被他們開走了麽……”

我皺眉,掏了掏自己的車鑰匙。

“我的也還在這兒,那家夥剛剛開了誰的車?”

神婆不屑地拍了我腦袋一下:“你大驚小怪個什麽勁,他們總不能是走著跟我們來的啊。”

“可是我們來的時候就兩輛車,而且直到師父他們離開也沒有發現多處車,這兒停車的地方就這麽幾處,剛剛聽那家夥開車得聲音,顯然就是在附近,可我們卻一直沒有發現,不是很奇怪麽?”

神婆看著我:“難不成,他偷了你的車跑了!?”神婆說著,就找了個電筒出來,“我出去看看,你呆在這兒別動,千萬守住陣法。”

“誒……”我來不及阻攔,神婆就走進了夜色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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